☆、第十七章 人总是矛盾的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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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在中午的时候回了家,脱下了衣服躺在床上,很容易就睡著了。
梦境有些时候很美好,光怪陆离的梦,有著他想找寻的一切,梦境里时光倒流,梦境里他们在一起,鱼儿做饭,他负责吃,然後他能听得见鱼儿的声音,带著宠溺,带著状似无奈的笑意。
“你好歹把碗端到厨房里好不好。”
他一遍一遍的解析那个声音,里面有著别人不能明白的亲密,梦里,鱼儿会和他挤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们都不喜欢那个节目,却认真的看了很久,他们的肩膀紧密的挨著,鱼儿有些迷糊,却不愿意表现出疲累。
然後他们就去睡觉了,在一张床上,理所当然的,他们会背对背的睡著,然後滚来滚去,最後舒服的靠在一起,呼吸交融。
司南醒了,其实某种程度上你不能说他睡著了,最浅层的睡眠,他既像是参与在梦里又像是冷眼旁观,自己看著那份虚假的同时知道被子盖在身上的触感。只是大脑紧急警报的产物,身体的自保机能被启动後的治疗方案,没有休息的作用,醒来的时候全身的骨头都像被人拆开分解拿来敲架子鼓後又装了回去,除了累和疼什麽都感觉不到。
但事实上他不想醒来,一般这种情况下人也很难醒来,在梦里寻求那唯一的一丝温暖来安慰不能负荷痛苦的心。
但司南还是醒了,整个人蜷缩的像只虾子,半边身子睡得麻木,胳膊压在身子底下,微微的抽搐。但他毫无所觉,他只是想,为什麽要醒来呢,就让他软弱的睡著就可以了,在梦里,忘掉一切不想要的。司南这个年纪了,但他的人生是过的很顺遂的,并不是说他无忧无虑从未挫折,而是他的生活有些时候,像是一场安排。
在遇到於雨以後。
他从未品尝失败,他的人生经历,打拼过程,都是真实,都给他以历练,让他成长,但有些角度来看,更像是於雨给他的一个符合他程度的练习。司南遇到挑战,於雨做评估,一旦於雨觉得司南难以解决或者可能打击过重,於雨就会背地里解决它。
当然,事情往直白说总是看起来无比残忍,但加入现实的感情以後就不一样了,於雨为司南做的,对错是非还不能评判,只是明显在此刻有著後遗症。司南想逃避,这比他遇过的任何事情都更痛苦,甚至绝望,他想把自己藏起来,他从未如此痛苦。
但他还是醒了,一个人的心智很大程度上取决於生活的历练,一定程度的教育问题,还有也许不多,但不可忽视的先天性,司南的历练也许在某种程度上被控制了,但他还是有自己的经验,至於他的教育,父母都是为子女好的,但司家夫妇做的更倾向於告诉一个孩子心灵的强大甚於一切。先天性不得而知,但综合起来,司南的心智,不可谓不坚韧。
所以纵然他从未如此痛苦,他仍然不允许自己逃避太久。
“南子,一期的图纸。”厚厚的装订好的大本子放在了司南面前,“预算还要等等,邢哥还在谈价格,虽然最後报的价格已经确定了但我还是需要实价来算一下比率的。”
“好。”打开来,翻到最後一页,利索的签上名字,再递给於雨。
继续埋头报表,停了一会,司南抬头看向於雨:“还有事?”
“不,没了。”停顿了一下,“你看起来,挺好的。”
“是吗。”
於雨站了一会儿,无声的退了出去。
休息室里散著几个设计师,舒服的靠著沙发聊天,但是,在於雨进来以後他们很快的退了出去。於雨在设计师里面人缘不错,但也仅限於不错,就算於雨想,公司的规模也不可能招的到真正好的设计师,倒也不是说设计师直接的差距很大,但在工作上仍然很明显,说的过火一点,设计部的设计师最多不超过三个人,加上於雨也不过四个,当然,在私企里某种程度上已经可以说是多的了,但作为领头人物的於雨,却是这一行里很有名气的人,各大公司抢著要的人物,而其余的人,却是能力普通的。某种程度上这已经是一个矛盾了,加上於雨和司南的关系,要知道,就算是在小公司,员工仍然希望能够有升职的机会,而於雨就类似於阻挡他们的喜马拉雅山,设计师们尊重他,但大概不怎麽喜欢他。
扯得远了,但事实上设计师离开的原因,只是因为於雨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希望一个人呆著?还是需要个伴?”递过来白开水的手细白柔软,袖口收进的衬衣别有味道,颇显干练。
“不知道,也许两者。”
“你看起来很累。”高婷贞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看著於雨,“我第一次看见你情绪这麽外露,难怪大家让吓坏了。”
“是吗,我自己也下一跳,好些年没这麽收不住情绪了。”
“介意说说吗?也许会好点。”
“估计不行,我自己都不是很能理清楚发生了什麽。”
“也许这就是原因,要是你知道发生了什麽,你不会这麽烦躁。”
“我看起来很烦躁吗?”
“跟一般人比?不。但对你来说已经显得很心烦意乱了,你一直总是让人觉得很聪明、很干练,严谨而优雅,无所不能,有点。”
“听起来真是颇有压力。我从不觉得我是那样的。”
“但你确实是,而你最近,只是多加了一个形容词,冷酷的。”
“我觉得我可能没明白你的意思。”
“你最近有点过了,以前你只是需要一个助手,而只要他做好了工作,当然你的要求也不高,但最近不一样,你要了两个人做助手,这很正常,这是大单,你的要求提高了,这样可以,但每次他们达不到水平──虽然跑题了但尽管我不懂也觉得他们真的有点废──你就会非常冷的看他们一眼,一句话不说,但就像是在说‘废物’的感觉,你甚至不屑於跟他们说话,我想最近他们两个估计都没好好睡过觉。”
“我跟谁都这样?”
“差不多,最近大家都在说要躲著你一点。”
“但你明显在这里。”
“哦得了,我总是可以自负的想我是不一样的吧,我们是朋友,起码不止是同事。”
於雨斜靠在沙发上,盯著天花板,颇为苦笑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很不舒服,心情很不好。”
“和老板有关?”
“为什麽会这麽想?”
“除了老板你不在乎任何人。”
“你确定要说的这麽冷血?上一次你明明说的更婉转一点的。”
“你不需要那个,你自己知道,而且不害怕任何人知道。”
“是,确实跟南子有点关系吧,多少,我觉得。”
“老板最近不太正常。”
“你都能看出来了。”
“而且多是跟你有关。”
“但不是因为我。”
“为什麽这麽确定?”
“我没做什麽特别的事情。”
“你看,这件事我们上次讨论过了,你真的确定吗?”
“我们认识十年了,我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南子,反复无常,对我发脾气,忽冷忽热,我不知道我干了什麽要让他这麽大反应的事情,但我也想不出到底是什麽人什麽事让他痛苦到要迁怒我。”
“你看起来,一点都没有生气或者怨气。”
“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难受吧。我不会生南子的气的,我只是还不习惯,南子会这样对待一个人,而且还是对我。”
“我以为你是永远不会被感情控的人,起码你看起来总是像是这样。”
“我不是,我只是更有理智一点,但不代表我不会被感情影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