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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池嫏有些心虚。
栾别安懒得搭理她,让王妈拿了称,一称果然比来时前几日重了五斤。
“你饿不饿?我去做饭!”
池嫏飞快地溜了。
不然怎么解释,老公差点病死床上,娇妻心宽体胖增重五斤?
那时候池嫏以为,他们的一切,都在变好。
像所有新婚小夫妻一样,会拌嘴,会吵架,却也都是甜蜜的。池嫏不敢妄想栾别安有朝一日会喜欢她,但栾别安身上的烟火气儿,让她以为,他至少不像以前那般恨她了。
那时的她想不到,变故会那么快来临。而他们,也最终走向万劫不复。
栾九凤是最先察觉栾别安对池嫏态度转变的。
虽然她哥对池嫏还总是面带嫌弃的,可她了解她哥,真正讨厌一个人,是视若无物,绝不会一边嫌弃着,一边又让她在眼皮子底下乱逛。
她最害怕的,还是来了。
她摩挲着一本保存完好的日笔记,水眸幽深,池嫏,你别怪我,是你逼我的。
栾别安大病初愈,周芸忆不放心他在外面住,就又硬留了几日,这一天,栾别安正在处理文件,栾九凤敲敲门:“哥,你在忙吗?我能进去吗?”
“进来吧。”
栾九凤身体向来不好,一年有一半时间都在住院,栾别安察觉到她脸色比平日还要苍白两分,不禁皱起眉:“又没按时吃药?”
栾九凤慌乱地摇头,“不是,哥,我这次来,是有个问题想问你。”
“哥,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忘了婳儿姐姐啦?”
栾别安敲击键盘的手一下顿住,“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对嫂子特别好,我就想,要是婳儿姐姐知道,一定会很难过的。”
栾别安难得怔了下,过了会儿,才冷硬道:“不会。这辈子,我不会喜欢上婳儿以外的人。”
他说的坚决且毫不迟疑。
那个幼时,给他温暖,让他在冰冷的地狱里撑过来的女孩,他如何舍得伤害?
便是那个人是他,也都不行。
栾九凤绞着手指:“哥,我不是不喜欢小嫂子,我就是觉得,要是你真喜欢上她,那婳儿姐姐,在地底下,一定特别孤独特别难过,那也太可怜了。”
“哥,我这么说,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啊?”栾九凤有点忐忑。
栾别安摸摸她的头发:“没有的事,你别多想了,自己的身体重要。”
栾九凤嗯了声,又和哥哥说了说自己学业上的事,才开开心心地走了。
她不知道,她走后,栾别安在窗前,站了近乎一夜。
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睛里,漆黑没有情绪。
池嫏还不知道,栾九凤在背后悄默声地插了自己刀子,她这几天被周芸忆磋磨地不行,早上四点多就得爬起来给栾家一大家子准备早餐,之后就是一天繁重的家务,熬到晚上十二点多才有点时间,这个时候太晚了,她不好意思去打扰栾别安这个病号。
是过了好几天,栾九凤忽然大发慈悲地免了她给她手洗衣服的任务,池嫏才松口气,去厨房烤了点心,准备探望病号。
栾别安喜欢甜点,在人前一副很嫌弃的样子,实际私底下,可算嗜甜如命。池嫏烤了他最爱吃的蛋挞和红丝绒盒子,还特意多放了点糖,想着他在栾家这几天,吃不到甜的,一定憋坏了,敲门的时候,眼睛都是弯的。
“栾别安,我做了……”
看清屋里的状况那一刻时,池嫏的笑容,消失了。
手里的托盘,乒乓一声,掉到了地上,小小的蛋挞,从盘子里掉出来,在地上滚着,一直滚到栾别安脚下。
江雪清慌乱地从床上站起来,“池小姐,不是你看到的这样子。”
池嫏茫然地看她。
不是她看到的样子,又是——怎样呢?
不是她看到的,江雪清脸上又怎么全是红晕,嘴唇怎么是肿的?
“滚出去。”
栾别安冰冷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
池嫏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扣上黑色衬衫的扣子,指节好看,却再不是,前几天会骂她蠢货的那个人。
“怎么,听不懂?”
池嫏忍住眼泪,努力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知道了。”
她蹲下身,准备把地上的糕点收起来,栾别安先她一步,一脚踩在脚底的蛋挞上,然后厌恶道:“让王妈来收拾。”
蛋液洒在地毯上,小小的一只蛋挞,被踩得变形,十分难看,池嫏恍惚间竟笑了起来。
她是多大脸,才觉得,栾别安可能,会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
就算没有婳儿,也有江雪清,而她池嫏,这个平庸到无能的女人,凭什么让栾别安高看一眼?
只不过是,前几天的温情,让她有了错觉。
而现在,江雪清,亲手教她做人。
到了晚饭时,她将这些,看的更清。
栾家一家人连同江雪清,一同坐在饭桌上,而她则站在周芸忆身后,连个位子都没有。
周芸忆的原话是这样说的,“家里没椅子了,雪清好不容易来一趟,栾家的媳妇,就得贤德,池嫏就从谦让开始学起吧。”
栾家其他人自不会为池嫏一个外人抱不平,就连栾别安,也只是淡淡瞥她一眼,就坐下用膳了。
栾别安的几个哥哥,或许是因为从栾别安这里受了气,现在能从池嫏身上找回来,于是变着法的使唤她,一会儿要饭勺,一会儿筷子掉在地上,让她拿一双新的,各种招数,数不胜数。
这几天,栾家几个哥哥一直这德行,池嫏也习惯了,真正让她难堪的,是周芸忆对江雪清的态度。
周芸忆一直拉着江雪清的手嘘寒问暖的,期间不时给她夹菜,说她太瘦了,在江雪清的汤用完时,直接拿了她的碗,让池嫏再盛一碗去。
江雪清用歉疚的眼神看着她,池嫏没说话,接过碗给她盛汤。
反正脸面这东西,在栾家,她也被磋磨地不剩什么了。
那么伺候江雪清,也不过是她为了这场婚姻,该付出的代价罢了。
“放下吧。”
栾别安淡淡开口。
“别安?”周芸忆不赞同地看他。
“她笨手笨脚的,能做好什么。”
栾别安漫不经心地从她手里接过碗,亲手给江雪清盛好,端到她面前。
江雪清的笑容几乎掩藏不住,就连周芸忆也忍不住笑了:“就知道你俩关系一直好,要是你俩在一块……”
周芸忆叹口气,剩下的话没往下说。
池嫏摸着方才被栾别安碰到的那根手指,有些黯然。她不明白,周芸忆既然这么喜欢江雪清,当时又为什么,那么积极地让栾别安娶她。
“阿姨,您别这么说。”江雪清红着脸,偷看了一眼栾别安,这人脸上自是从来没什么神色的,她笑了下,又似乎有些不安地看向池嫏。
栾别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眉头皱起来:“你下去吧。”
“那怎么行?”周芸忆就要反对。
“在这碍眼。”
周芸忆看一眼江雪清,脸上重新挂上笑容,“说的也是,池嫏,你回自己屋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池嫏低声应了一声,走出老远,还听到周芸忆说她木,没点栾家少夫人的气度。
那天江雪清在周芸忆的挽留下在栾家祖宅住了下来。
没人觉得奇怪,自然也不会有人质疑。
栾家真的特别喜欢这个无缘成为儿媳妇的女人,就连栾九凤,在她面前都收起了一身的刺,特别柔和,只有池嫏,活的好像一个外人。
不过江雪清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坏处,至少池嫏就被解放了,自那天栾别安不许她在人前乱晃后,周芸忆就没再找茬让她去做那些杂活。
池嫏闲下来,把公司的邮件,挑比较重要的回复了,剩下的就让安娜分摊给底下的经理们,惹得底下人叫苦不迭,就盼着池总什么时候回公司。
一天下来,池嫏也累了,到了傍晚饭点,想着也不会有人让她出去吃饭,就准备溜出去,等他们用完晚餐,再去厨房,随便找点吃的。
一路溜溜达达到了花园,还没走近,就听到一阵呼喊声。那声音——
江雪清?
池嫏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这里是栾家,真要出点什么事……
脚好像有意识地走过去,然后池嫏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栾别安的哥哥,好像叫栾星河的那个,硬拉着江雪清,手已经摸上她的腰,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什么。
江雪清拼命挣扎,可哪里比得过男人的力气,神情绝望起来。
“住手!”
池嫏想也没想的,就冲了过去。
都是女人,就算她不喜欢江雪清,也不能见她被欺负。
栾星河没想到被人看到,听到声音,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把江雪清推开,后者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池嫏连忙去扶她:“你没事吧?”
“我……”
“你们在做什么?”
冰冷的声音,好似来自地狱。
池嫏啊了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栾别安一把推开,她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看到她名义上的丈夫,皱眉扶起江雪清,“你没事吧?”
江雪清一直隐忍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一下就扑进栾别安怀里,后者眉头皱了下,但并没有推开,轻声说了一句没事了。
然后冰冷的眼神,就落在池嫏身上,“怎么回事?”
江雪清一直哭,不肯说话,自然只能问池嫏。
池嫏还没来得及开口,栾星河抢先道:“是池……池什么的见雪清落单,推的她!我看就是她恨雪清夺了自己的风光,才要害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