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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娅抱着抱枕缩在沙发里,透过落地窗,外面是玫瑰花盛开的春天,可她觉得围绕在她周围的是无情的严冬。
尼古拉斯走过来,给了她一个安慰的拥抱。
“米娅,我想和你谈一谈这个事情。”
“嗯,我听着呢?”米娅轻轻地推开了他,这让尼古拉斯略感尴尬,“你还爱我吗,米娅?”
米娅眼泪汪汪地看着他,然后重新投入他的怀抱,“是的,是的,尼克,我爱你!”
“我也爱你,米娅,让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医生已经说过了,其实我认为第二个办法可行,另外我们还太年轻,或许近段时间先不要孩子比较好。”
“我也这么想。”尼古拉斯搂着她拍了拍,“另外,我觉得或许我们的婚礼也应该延期。”
米娅在他怀里抬起了头。
“我们如果现在结婚,天天粘在一起,即便作好了相应的措施,我担心会有意外。你听那个医生怎么讲的?他用不速之客来形容我们的孩子。”
米娅恨恨地拧了一把,惹来尼古拉斯呼痛,“哦,对不起,我不是针对你的。”
尼古拉斯没有真的生气,他继续说下去,“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意外怀孕了,而在孩子四个月的时候,羊水穿刺做出的检测证明孩子有问题,难道我们真的让它流产吗?”
“那是我们的孩子,它一定很可爱……”说着米娅又抽了一张纸巾捂住嘴巴哭起来,她靠在尼古拉斯的肩膀上,穿过落地窗,仿佛看见自己的孩子在草坪上奔跑,女仆们追着他大呼小叫。小王子有一头美丽的金发,碧蓝的眼睛,他笑着跑着,米娅坐在露台上,如同《乱世佳人》里的斯嘉丽,她腾得站起来大叫:“阿瑟,不!”
孩子被玫瑰花刺破了皮肤,他如同一只筛子,血从无数的小口子里流淌出来,他倒在花丛里,死了!
露台上的米娅晕了过去!
尼古拉斯说道:“是的,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怎么忍心做流产手术流掉它?可是如果生下来呢,以后我们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无止尽的治疗,总是在医院里呆着,他不能蹦蹦跳跳,不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去上学,因为他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生活对他来说充满了无限的危险。”
米娅睁大眼睛,穿过皇宫的绿色篱笆和围墙,她仿佛看见小王子快乐地骑着自行车,摔了,然后出血不止死去。她仿佛看见小王子和同学争抢篮球,有个胖小子给了他一拳头,然后他倒地不起。她仿佛还看见含辛茹苦地养大孩子,他像尼古拉斯一样英俊不凡,他站在草地上,要和邻国的王子决斗,以赢得公主的芳心,结果那位雄壮威武满脸大胡子的王子只用剑尖挑开了一道小口子,血水飞溅到对方的白袍上,小阿瑟软绵绵地倒在草坪上,咽气了。而大胡子王子仰起高傲的头,抬起一双杀人狂魔般狰狞的眼睛看着天上,他乐颠颠地搂着那位公主哈哈大笑着离开。
米娅猛地一抖,她觉得太可怕了!
“米娅,你是我最爱的女人,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一直无忧无虑地生活,而不是后半辈子陷入这种痛苦当中。”
米娅忧心忡忡地看着他,“你要和我分手吗?”
“我怎么舍得?”尼古拉斯叹气,“但是……我觉得我们彼此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充分地考虑未来可能出现的局面。正如你所说,我们还很年轻,你刚刚完成大学学业,而我还没有提交我的硕士论文,我觉得不如这样,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吉诺维亚需要你,你留在这里,而我想去外面,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现在正需要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我给专栏写的故事要告一段落了,我还没想好下一个故事要写什么,我需要寻找灵感。有人说时间是治愈伤口的最佳良药,或许分开久了,你慢慢就不那么爱我了,会有别人走进你的世界。如果我留在这里,你就不会有这个机会。”
“听听这是什么话?”米娅愤怒地推开他,“你这还不是要和我说分手?”
尼古拉斯没有生气,也没有辩解,只是用忧伤的蓝眼睛注视着米娅。
米娅闭上眼睛,低下头,第三次扑进她怀里,“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