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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溪想了想，郑重其事点头，“就是讲题。”
其实刚才许清衡不止给她讲题，还问了她挺多问题的，诸如下周是否还需要他补习、要不要竞选班委、运动会参加不参加……
天气热，他问题多，她迷迷糊糊的，满脑子都是郁凛，根本记不清许清衡都说了什么。
郁凛敛眸看向面前大写着“局促”的少女，轻“嗯”了声，算作应答。
见他没追究，孟溪终于松了口气。
可惜，没等她重新组织起措辞说走，立在桌前的少年盯着她，眉头突然皱起，半晌，吐出一句不满的话语：“你离老子那么远做什么？”
刚刚她跟许清衡明明凑得那么近，脸都要贴上了。郁凛一想到这个就止不住地烦。
他目不转睛看着床边的孟溪，修长的手指抬起，随意扯松衬衫领口。
而孟溪此刻正拿滴溜溜的大眼睛看向两人之间，满脑子都是懵懵的俩字：远么？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能退到门边上去。
现在就隔着一步而已。
虽然是一大步，但他只要迈开腿，两秒钟就能跟刚才制服许清衡一样，把她打倒在地。
小少女为着心里的可怕想法瑟瑟发抖，旁边半靠在桌边的少年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目光锁在他身上，勉强压抑住那股烦焖，朝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
孟溪紧张地攥紧衣角，“干、干什么。”
难道揍一个还不够，要拿她练手？……还是认出来了她，像沈梦君说的，要打击报复。
她越想越慌，僵直着身子看着他，身形不但纹丝未动，甚至还有朝远处挪的趋势。
在她茫然的注视下，少年舌尖轻顶了下下颚，笑容狡黠：“我刚才打架受了伤，找你帮我看看呀。这点小事总可以吧？”
他眸子晶亮，目光里带着轻微的试探，还有勾引。像引诱她凑过去一般。
孟溪看着他，没动。
她不想过去。不仅不想，她也不信他受伤了这种话。
她刚才看的清清楚楚的，许清衡连他的一片衣服角都没碰到，这样也能受伤的么？
对上满脸写着“怀疑”俩字的孟溪，郁凛收回笑容，勉强绷住表情，低“嘶”了声：“哎，好痛。手臂好像撞到了，可能是骨折。”
他虚虚捂着一侧手肘，然后拿眼角余光瞟她。
看到孟溪眼中一闪而过的将信将疑，郁凛干脆顺着往床边一坐，掀了掀眼皮：
“真不管呀，老师教的‘乐于助人’记得不？”
“……你说你是不是思想品德总挂科？”
少年说到最后一句，脸上含着笑，瞳仁漆黑，看她的视线专注。
如果细究，甚至能在那簇清冽的眼神里，看到丝丝缕缕的宠溺。
他心情不错。
然而孟溪顾不上注意这些，她现在满脑子乱糟糟的，一会儿是他有没有认出来自己，一会儿他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就被他的话饶了进去。思想品德……
她铰着手指头，脸憋地通红：“可我学的是理科呀。”
郁凛一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好了，学的理科，根本就没思想品德这门课，看来果然是不知道“乐于助人”四个字……
少年笑得眉眼都染上绒绒暖意，眼角余光无意间扫过旁边桌上半开的课本，重新看回她时，他音调懒懒地：
“理科呀，那我不介意给你补一补这门课。怎么样，免费的，要不要？”
他笑得戏谑，孟溪听了整张脸都涨红。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不该跟不讲理的人讲这么多。
孟溪脑海中缓缓浮现一副郁凛站在她身后给她讲课的画面，鼓着小脸叹了口气。
谁能想得到梦里的魔鬼跑出来，就为了给她上一堂道德课呢？
她快速摇了摇头，晃掉脑海中可怖的画面，目光看向郁凛，却挤不出来一个“不”字。
少年那双眼从刚才开始就一瞬不瞬盯着她，像要将她拆吃入腹。
她怕他又揍人，更怕梦里的一切，都成了真。
孟溪局促着，左思右想，半天终于想起来点什么，她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生涩的眼看向他：
“你刚才是不是说胳膊受了伤，现在，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只要不提补课的事……
郁凛看着面前蒙头乱撞几次后，突然自投罗网的小白兔，一下笑了。
他也不细究刚才的补课话题，大方地将胳膊摆上书桌，声音含笑：“好啊。”然后就直直地看着她。
在他灼=热的目光里，孟溪依自己所言慢慢挪了过去。她身形纤瘦，站在他身前，整个人小小的。
两人都没再说话，孟溪依言低下头，小脸凑近他胳膊，去给他检查。
在认真观察了两圈、都没看出来什么后，她终于大着胆子，悄悄抬眼朝他看过去。
她没想到他也在看自己。
两个人的视线碰撞，他眸光太过认真，她像被灼伤一般，慌张错开眼睛。
他没开口说话，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孟溪压下心中那股面对他时才有的慌，伸手过去抬了抬他的手臂。
“这样疼么？”她手试探着动了动。
少女娇=软白=嫩的掌心贴上男生肌肉绷紧的小臂，她动作轻柔，郁凛只觉得舒服到不行。
他摇了摇头。
本来也没伤着什么，就是蹭了下凳子腿而已。
孟溪听了，持续小幅度动作。
她微倾着身，脸凑到少年的肘部，神情认真地像是对付练习题，一副恨不能拿放大镜去看的模样。
看了半天，终于在少年手肘挨着桌面处，看到了一个黄豆大的淤青。
她松了口气，像完成了任务。
室内昏黄的灯光下，少女微微吐出口气，胸口起伏。
她鬓边绒毛毛茸茸地，耳朵尖泛着红，勾的人心痒。
对着她这副模样，郁凛感觉自己呼吸急促了些，心跳开始不受控制。
一张朝思暮想的脸孔近在咫尺，他微不可查地朝前，喉结滚了两滚，声音低哑，“孟溪……”
“同学，要不我去找找药酒……”
两个人同时出声，郁凛最后一个字没出口，被孟溪娇软的嗓音打断。
此刻她正僵直着身子站在他面前，满身局促，睫毛抖=动地厉害。
虽然他刚才态度还算和善，但跟他讲话，她还是有点害怕。
那个不断重复的噩梦在她心中留了阴影。
见他抬起头，孟溪又重复了一遍：“同学，好像就是这儿擦伤了一点，要不我给你擦个药……”
“你叫我什么？”视线中的少年声音倏然转冷，出声打断她的话。
面前那张方才还漾着笑意的脸孔，因为敛起笑容，此刻变的冷冰冰的。
他神情紧绷，唇瓣抿起不悦的弧度，眸子一瞬不瞬看着她。
在他冰冷的注视下，孟溪懵懵地重复：“同学……”
他像突然发了疯，手一下抬起攥住她细白的腕子。孟溪没防备，“哎呀”一声，整个人被扯地向前靠上他身边。
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被拉近到鼻息相闻，少年眸中泛着冷意，还有某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他凝视着她，薄唇微掀，一字一顿，“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孟溪手腕扣在他掌心，被半强迫地带着对上他眼睛。
两人距离太过接近，热度顺着手腕碰触的地方传到整条手臂，孟溪整个人都僵住了，少年身上清冽的气息罩过她周身。
这一个姿势，像瞬间将她推回到那个噩梦里，那时候，他就是这样贴近她耳侧，然后……
梦中的一切太过羞耻，只在脑海中晃过一瞬，就让少女皮肤上抑制不住泛起娇软的红晕。
她软趴趴地挣了两下，声音毫无威慑力，“你先放开我……”
“你们在干什么？”
吱嘎一声推门声，下一秒卓思玥拔高的嗓音在门边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