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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质完全不同。
托孔元化的福，戚九看过愚者的高清影像。影像中的人，一举一动皆是张扬，肆意得宛若翱翔于天际的鹰，浑身透着危险与疯狂。
而来赴约的女孩……
就差把“大家闺秀”四个字贴脸上了。
她打扮得非常小清新，及肩的黑发软软地搭着格子围巾，唇角的弧度柔和似春风，含着懵懂而天真的暖意。
女孩逐步接近戚九。
她越过门槛的瞬间，ai关闭了店门，侧面印证了戚九对于“包场”的猜测，也无声地表明了女孩的身份。
“瓜瓜！”她停步，轻快地唤道。
戚九：……？
波澜不惊如戚九，都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瓜瓜”是根据他的聊天室id——[吃瓜路人]——而取的昵称。
“愚者？”少年问。
女孩小鸡啄米式点头：“嗯嗯！”
似乎是为了加强自己的说服力，女孩摘下及肩的假发，露出了跟影像资料里一样的短发，再拿手掌遮住半张脸。
她的手骨节分明，尾部抵着下颚。
雾蒙蒙的天色和淡薄的阳光交杂，污浊了她的剔透眼眸。彻底盖住右脸的刹那，她所埋藏的怪异感倾泄而出——
像是扑食的兽，模糊了附近的景物。
“我是不是该这么说话？”
她弯下眸子，拉长了语调。
含着戏谑的笑意。
……
遗憾的是，戚九并没有被她吓到，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诧。少年冷淡地注视着她，追问道：“塔智角芯片研发有限公司的唯一继承人——宋念白？”
“是。”
愚者放下手，恢复了常态。
……怪不得侦探的破案进度缓慢。所有人都灯下黑了：不止是误解了愚者的性别，还与“宋念白”所代表的意义有关。
塔智角公司，是靠她的父母的专利、名声办起来的，算是家族企业。她家有绝对的控股权。
腕表、ai、甚至是主脑，都用着塔智角出品的芯片。她的父母是顶尖的科学家，为芯片行业开辟了新的天地，将竞争者们远远甩开，称得上“一骑绝尘”。
能力高到这种程度，会受到政府偏袒，会被资本追逐——教科书都专门分了两页来介绍这对夫妻的成就。
生下来便坐拥荣华的宋念白……
谁会把愚者往她头上套呢？
“咔哒。”
ai端来了两份蛋糕和奶茶。瓷杯与漆黑的桌面相碰，发出脆响，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安静，遏制了渐渐扩散的沉寂。
戚九/评价道：“真恶劣。”
医院内收到的警示，以“愚者”为话题的访谈，短暂地中断了新闻播报的挑战函，网上的激烈讨论……
因为愚者向来随机爆破，除了观星台，其余地区也人心惶惶。戚九选择的通往这片区域的列车，只有他这一个乘客。
周围的居民借着窗帘，窥探着靠近观星台的他。
隐秘的视线，空荡的街道，巡逻的ai——
他迈入了电梯。
如同踩进泥潭的兔子或藏起角的恶龙。电梯门闭合，隔绝了暗处的汹涌澎湃的一切。他开始上升。
开始俯瞰下方的“蚁群”。
——“高级侦探被你耍得团团转，像是无头的苍蝇，到处碰壁。默希市的民众因你而恐惧、忐忑……你发一封挑战函，便能塑造出风雨欲来的沉闷氛围。”
宋念白托着腮，笑意盎然。
然后呢？
她想：斥责？举报？或是什么？
她本以为，破除了主脑设下的限制，将app安装于她的腕表内的戚九是特殊的，是强大无畏的，是值得追逐的……
就算少年自称“普通人”，建立app之后就销声匿迹，死板地遵守着世俗的规则，她仍怀有期待——
不该如此。
戚九一定，有着另一面。
……可是。
得知了她的真实身份，少年所说的第一句话是“真恶劣”，第二句话是陈述她的罪行……
然后呢？
女孩想：似乎有点无趣了。
——“你玩得很开心啊。”
清清冷冷的，如霜雪、碎冰般的嗓音敲击着她的耳膜，沿着她的四肢百骸，振动了她的心脏。
